王東昇的“芯”征程：兩家“獨角獸”企業衝刺 - asiasworldcity.hk

「香港飛龍」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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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東方退休後二次創業的王東昇，又將一家芯片獨角獸企業送上了IPO（首次公開發行）之路。5月30日，北京奕斯偉計算技術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奕斯偉計算”）首次向香港交易所（下稱“港交所”）遞交招股書。奕斯偉計算是一家專注於RISC-V（開源指令集架構）的企業。若能成功在港上市，奕斯偉計算有望成爲“RISC-V第一股”。6月5日，對於籌備IPO的進程和背後的細節，奕斯偉計算相關工作人員對經濟觀察報表示，因公司正處於靜默期不方便回覆。奕斯偉計算背後的掌舵人、創始人是“中國液晶顯示屏之父”王東昇。今年已經68歲的王東昇，用京東方的奮鬥故事解決了“少屏”的問題後，又在集成電路產業裏征戰“缺芯”難題。在過去的六年間，王東昇鮮少出現在媒體的話筒前，但其頗具規模的“芯”事業正站在資本市場的“聚光燈”下。奕斯偉計算從2019年成立至今，已完成四輪融資，合計融資總規模約爲90億元。不過，這個亮眼的“獨角獸”企業，或許只能在王東昇的“芯”故事裏佔三分之一。他的“芯”產業版圖估值早已超過300億元。奕斯偉計算的單一最大股東爲北京奕斯偉科技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奕斯偉集團”），王東昇爲奕斯偉集團的實際控制人和董事長。在該集團的子公司中，還有估值約240億元的西安奕斯偉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奕斯偉材料”）和幾十家科技行業的子公司。“火星”與“造芯”招股書引用的弗若斯特沙利文資料顯示，按2024年相關收入計算，奕斯偉計算是國內最大的RISC-V全定製解決方案供應商。從公開信息可見，在奕斯偉計算身上，知名機構雲集。中信證券和中信建投國際爲奕斯偉計算IPO的保薦人。從2019年計算成立至今，奕斯偉計算已完成四輪融資，投資機構包括IDG資本、衆行資本、國鑫創投、金融街資本、中國互聯網投資基金等，合計融資總規模超90億元。與這家芯片企業相比，王東昇更被人熟知的是京東方的創業故事。1992年，在北京電子管廠瀕臨破產之際，35歲的王東昇臨危受命，接下了北京電子管廠，擔任該廠廠長。1993年4月，王東昇帶領員工自籌650萬元種子基金進行股份制改造，創辦了京東方。在王東昇制定的“市場化、國際化、專業化”戰略引導下，京東方迅速扭虧爲盈，並於1997年6月在深圳實現B股上市；2001年1月，京東方又增發A股，成爲當時國內爲數不多的A、B股上市的企業。二十餘年過去，京東方已經成長爲營收超千億元的半導體顯示產業龍頭。2019年6月，62歲的王東昇告別京東方。他曾談到去火星退休的夢想，他仍充滿好奇心，心懷探索未知世界的激情。在去“火星”之前，他好像找到了更想做的事。在一次公開論壇上，王東昇曾分享：一箇企業如果一直靠創始人做到底，不能算成功，創始人不在的時候仍然發展得很好，這纔是真正的成功。所以，他的第一個夢想就是要把京東方交出去，接棒者能夠比他幹得更好；第二個夢想，就是做集成電路。2019年7月，王東昇應邀加盟北京奕斯偉科技有限公司（奕斯偉計算的前身）。也是在這一年，這家公司開始實施架構重組，打算將原來混業經營的各個板塊分拆清晰，分拆成四個不同法人主體，各公司承接不同主業，確保不同主業獨立發展、獨立融資，並積累各自領域的核心競爭力。承接智能化解決方案的奕斯偉計算於2019年9月正式設立，王東昇擔任董事兼董事長。奕斯偉計算的聯合創始人兼副董事長王波曾在英偉達工作了24年，2019年8月剛離職就火速加入了奕斯偉計算。承接12英寸硅片的研發、生產和銷售的奕斯偉材料，幾輪融資後總規模已達到了240億元。目前，該公司正在A股科創板排隊IPO。此外，位於成都、合肥的公司分別承接了板級系統封測和顯示驅動芯片封測業務。2020年2月，奕斯偉集團重組創立，由王東昇擔任掌舵人。據奕斯偉集團官網介紹，該集團是一家集成電路領域產品和服務提供商，核心業務涵蓋芯片與方案、硅材料、生態鏈投資孵化三大領域。在奕斯偉集團旗下，僅奕斯偉計算和奕斯偉材料兩家“獨角獸”企業的估值合計已達到330億元。除此之外，奕斯偉集團還投資了位於重慶、浙江、廣東等地的幾十家科技公司。“成爲地球上最受人尊敬的偉大企業”——這是王東昇在京東方留下的企業願景，如今68歲的他，依然很喜歡“偉大”這個詞。從字面意思來看，“奕斯偉”三個字，即“光明”“於是”“偉大”之意，王東昇說，這個品牌的內涵是“光明之心·成就偉大”，奕斯偉集團的願景是“成爲集成電路領域受人尊敬的偉大企業”。如今，將RISC-V全定製解決方案、硅材料兩家公司推上IPO之路，既是向這一願景前進的里程碑，背後也是“燒錢”的半導體行業需要更多資本的迫切需求。新“路徑”想象空間硅片是芯片製造的“地基”，也是半導體產業鏈的必需品，其重要性和市場接受程度不必贅述，但RISC-V架構的“繁榮時代”尚且處在想象之中。RISC-V是一種開源、免費、靈活的指令集架構，誕生於2010年。2024年至今，王東昇僅有的公開露面是參加RISC-V產業相關會議，接受過一次媒體專訪，給RISC-V架構“站臺”。在全球CPU（中央處理器）指令集架構市場，X86和ARM已經長期佔據着市場的主流，它們分別壟斷了PC（個人計算機）和移動設備的市場，背後分別是美國芯片巨頭英特爾和日本軟銀集團旗下的英國芯片設計公司，如同兩座難以征服的大山。與二者相比，RISC-V只是一箇誕生才十五年的新興架構。近年來，RISC-V開源、高效、靈活等特性讓全球芯片開發者們對其開始懷有“第三條路徑”的期望。王東昇對這“第三條路徑”寄予厚望。他曾毫不吝嗇地誇獎RISC-V是“AI時代的天選之子”。王東昇認爲，進入AI（人工智能）時代，現有的數字基礎設施面臨能源消耗大、競爭活力不夠、算力利用率低等挑戰，RISC-V是目前最符合綠色、開放、融合之要求的計算架構，正走出與封閉式的X86和授權模式的ARM不同的發展路徑，讓產業界看到通過更加簡潔的方式進行架構創新的機遇，以及打造AI時代共性算力底座的切口。“切口”能改變什麼？奕斯偉計算官網顯示，截至目前已成功推出50餘款RISC-V主控產品，可以用於智能座艙、智能控制、智能便攜、智能辦公、機器人等場景，覆蓋車載、物聯網、通信、人機交互等多箇領域。投資機構也被這個架構的概念和應用所吸引。招股書顯示，奕斯偉計算披露的股東架構中，有諸多投資機構的身影，包括IDG資本、君聯資本、衆行資本、博華資本、高榕資本等，其中IDG資本的合計持股比例高達8.93%。不過，從另一種層面來看，王東昇的站臺爲奕斯偉計算在融資端“吸金”添了一把火。IDG資本合夥人俞信華表示，IDG資本自2003年起佈局全球半導體行業，奕斯偉計算擁有一流的企業家和創業團隊、前瞻性的經營理念和完善的產品佈局，具有世界級企業的潛力。在陸續推動奕斯偉材料、奕斯偉計算進入IPO進程的同時，王東昇的想法已經到了下一個Level（層次）。2024年，他創造性地提出了一箇RDI（RISC-V數字基礎設施）的產業概念，並呼籲產業鏈上下游共建RDI（RISC-VDigitalInfrastructure）產業生態，指所有采用RISC-V架構的數字基礎設施，包括芯片、設備、軟件、系統，以及由此形成的“新算力、新網絡、新數據、新設施、新終端”等。而事實上，這種站臺和呼籲，恰恰證明了RISC-V架構目前的困境：仍處於開發和採用的相對早期階段，市場接受度不高。如果關於RISC-V架構的想象落空，奕斯偉計算的業務模式還得被打上問號。該公司在招股書中也表示：如果RISC-V架構的市場趨勢變差，或者該等趨勢未實現預期的快速或積極增長，則公司的業務、經營業績及財務狀況可能會受到不利影響。近三年合計虧損近70億元受RISC-V架構發展影響的奕斯偉計算，在過去三年間還未實現盈利。招股書顯示，2022年至2024年，奕斯偉計算的收入分別爲20億元、17.52億元、20.25億元；毛利率分別爲25.9%、15.4%、17.7%；經營產生的虧損分別爲15.70億元、18.37億元、15.47億元，三年累計虧損49.54億元。在現金流方面，2022年至2024年，奕斯偉計算由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流全部爲負值，三年經營現金淨流出分別爲14.3億元、12.5億元和7.8億元。從支出端來看，奕斯偉計算的虧損與居高不下的研發費用密切相關。2022年至2024年，其研發費用分別爲14.40億元、14.45億元、13.37億元，佔總收入比重分別爲72%、82%、66%。奕斯偉計算表示，研發需要大量前期投資，規模經濟效應尚未完全釋放，市場動態導致財務業績波動，銷售成本和運營開支變動等。從收入端來看，智能終端方案是奕斯偉計算的主要收入來源，但該公司近八成收入來自同一客戶。若與大客戶少或終止合作，可能對其業務、財務狀況及經營業績造成重大不利影響。招股書顯示，第一大客戶A是A股上市的領先物聯網智能交互產品和專業服務提供商，2022年至2024年，奕斯偉計算從客戶A處獲得的收入分別爲15.8億元、14.4億元和15.6億元，佔總收入的比重分別爲78.9%、82.1%和76.8%。不過，奕斯偉計算表示，客戶A終止合作的風險相對較低，因爲雙方存在互利關係，合作歷史穩定。目前，奕斯偉計算正積極推進客戶羣多元化，拓展具身智能領域客戶以降低對客戶A的依賴。截至2024年年底，奕斯偉計算手中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合計約爲15.88億元。在招股書中，奕斯偉計算表示公司有充足的營運資金滿足目前的要求，以及自本文件日期起計未來至少12個月的需求。處在“燒錢”研發階段的奕斯偉計算還需要更多的資金。在招股書中，奕斯偉計算雖然尚未披露這次登陸港交所擬融資的金額，但透露了募資用途：一是將開發新的智能家居、辦公和便攜應用場景的智能終端解決方案，以及汽車、機器人和產業領域的具身智能解決方案；二是將投資RISAA平臺的基礎硬件以及基礎軟件；三是用於潛在戰略併購；四是擴大營銷網絡，推動RISC-V生態建設；此外用於運營資金。另一邊，處於A股IPO審覈進程中的奕斯偉材料的招股書顯示，2021年至2024年前三季度，該公司的淨利潤虧損額逐年攀升，累計虧損爲20.32億元。以此計算，這兩家估值合計達到330億元的獨角獸企業，在2021年至2024年合計虧損69.86億元，接近70億元。不過，在這兩家公司提交IPO申請的前夕，王東昇已經退任兩家公司的董事長一職，將經營發展的重任又交給了年輕的一代。其中，奕斯偉材料的現任董事長爲楊新元，奕斯偉計算的現任董事長爲米鵬，分別出生於1978年和1980年，他們都曾經在京東方的下屬子公司工作過十餘年。“退而不休”的王東昇，依然是奕斯偉集團的掌舵人，同時也是奕斯偉材料、奕斯偉計算的董事、董事會戰略與投資委員會主席。王東昇二次創業的“芯”征程，向着“敲鐘”時刻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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